果然不出我所料，在電話掛下沒有多久，那大雨如期而至，紛紛的雨點拍打在窗上，爭先恐後的滑落進窗臺的縫隙之中。

我冒著雨來到警察局，正好今天程龍當班，所以不用擔心找不著他。

一打開門就看見程龍正在工作臺上忙碌著，一會指著一旁的同事做些什麽，一會又有應付不斷響起的電話鈴聲，看來今天下午發生的那起事件引起了挺大的關註。

“你來了，你等一下，我接個電話。”程龍看見我並沒有多驚訝，叫我在一旁等候，自己接起了電話。

“餵，警長……對，是我……沒有沒有，我們正在加快進度……是是是……”

我看著程龍之前的那副警察的傲氣樣在這電話面前被無情的揭露下來，成了一只聽話的小狗。

掛下了電話，程龍的臉色有些難看，拉著我走近一旁的辦公室內，臨走前還對著外面的同事讓他們不要停下手頭的工作。

“說吧，那個男生現在在哪？”程龍將房間門關上，一屁股坐在了桌面上，隨手就在混亂不堪的臺面上翻出一根煙點上。

“我不知道，不過，學校裏應該有他的住址。”我站在門口處，對著面前這個做事帶風帶電的警官說道。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找上程龍，也許是發生了那麽多起同類案子如果我再只身涉險進去調查的話很有可能之後就會洗不清嫌疑，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來擺脫那一直跟著我的兩個跟屁蟲。

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之後，程龍也是絲毫沒有停留等待的意思，叼著香煙穿上那件黑色的皮外套，帶著我走出房間。

坐上程龍的車，我才發現不僅是他辦公室臟亂，連男人一生之中的好朋友都是那麽的臟和擠，後座上堆滿了一些我看不懂的資料和照片，有些還被圈上了紅圈，車頂內還貼著幾張兇神惡煞之人的照片，其中一兩個我還是有見過的，幾乎都是這座城市裏出了名的大惡人，也許程龍每當要休息的時候都會靠著車座椅躺下，睜眼閉眼面對著這些照片，就是激勵自己要親手抓住他們的念頭。

一路無畏的破雨而奔，在那不算擁擠的馬路上奔馳，不一會就來到了學校的北門。

由於車輛不能開進學校，所以我和程龍在門口就下了車，出來的匆忙我和他都沒有帶著雨傘，所以只能冒著雨沖進辦公樓。

每個學生入學的時候都會在班級上填寫個人資料，那些資料毫不例外的都會存放在班主任那裏，所以我們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我所在班級的負責老師辦公室。

有程龍警官在場，也是輕松的在那個戴著眼鏡的老女人那裏得到了一系列的文檔，我花了一些時間才從中找出秦天的那份資料。

當然，這過程中我也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資料，比如班上某個自稱十九歲的女生其實真實年齡已經來到了驚人的二十二歲，又或者某個長得挺好看女生在這張照妖片上印出的模樣簡直就是同卵不同精的卵生妹妹……

“就是這張了。”我將手裏其他無關緊要的文檔丟下，手中抓著秦天的資料。

我的視線也在那張A4紙上迅速的尋找著，最後鎖定在他的住址上。

可是上面填寫著的地址卻是學校的宿舍，而稍微詳細一些的就是其他城市的了，那或許就是秦天的老家，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可惡！”程龍罵咧了一句，有些暴躁的踢了一腳一旁的桌子，由於我們還在老師辦公室，這一聲響毫無意外的引起了一旁正在埋頭工作的教師。

“老師，難道秦天就沒有其他的地址了嗎？比如他在外面租房子啊之類的？”我開始問班主任，迫不及待的想從她口中得到一些意外的答案。

但又毫不意外的是，班主任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秦天同學是在大二的時候申請的退學，所以他之後的生活我們不是太了解，一方面他有沒有和我有過聯系，另一方面就是他父母對那次的退學也沒有太大的不同意見，反正在這個年紀了，一個成年人該做些什麽我們這些做老師的他能聽得進去那自然是好，聽不進去我們也沒有辦法……”

接著便是每個老師的通病，辦公室內響起一陣“唐僧念經”般的咒語。

我和程龍離開了辦公室，現在我們兩人都已經沒有任何的頭緒，在班主任那裏得不到秦天的地址，也就是說即使他接下來要做些什麽我們也沒有辦法第一時間阻止。

“呵，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相信你……”程龍和我靠在走廊的墻壁上，他對著我笑了一下，然後拿起手機，撥通了某個號碼，“是我，你趕緊幫我找一個叫做秦天的人，對，霧都大學的，現在他可能還在這座城市裏……對對！他很可能和今天下午的那起事件有關，你問那麽多了，趕緊去查就是了！”

他吼人的手法還真有一套，是那種不帶任何攻擊性的吼聲，聽起來卻不覺得刺耳。

“抽煙嗎？”程龍放好電話，給我遞上來了一根煙，我點了點頭，將其接下。

“接下來該怎麽做？”我用自己的火機將香煙點燃，看著那空無一人的走廊呼出那濃白的煙霧，瞄到不遠處墻壁上貼著的“禁止吸煙”的醒目大字，不禁有些心虛，但是點都點上了，已經回不了頭了。

“等我手下電話，他現在正在找。”程龍說道，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於我這種長著一張不像會吸煙的長相的人卻叼著一根香煙津津有味的吸著的樣子表現的十分玩味。

外面的雨聲還在宣示著它們才是今天的主人，而處在屋檐之下的人們只是在畏懼這淒涼之雨才這麽展現出作為人類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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